文化名人522
文/王斌
“风在吼,马在叫,黄河在咆哮,黄河在咆哮……”每当这首《保卫黄河》熟悉的旋律响起,仿佛把人们带回到热血澎湃的抗战年代。其实,《保卫黄河》只是《黄河大合唱》八个乐章中的其中之一,是我国著名作曲家冼星海的不朽名作。
冼星海,1905年生于澳门,祖籍广东番禺,中国近代作曲家、音乐教育家,其作品中《黄河大合唱》流传最广。这首大合唱作品的创作过程,还要从冼星海的好友诗人光未然说起。
《黄河大合唱》总谱的封面
两人一拍即合
1939年春天,光未然率领抗敌演剧三队在晋西吕梁游击区进行救亡宣传,不幸在山沟里坠马,左臂骨折。他躺在担架上,村村转送,再次渡过黄河,就近到延安的边区医院治疗。
在鲁艺教作曲和指挥并担任音乐系主任的冼星海,听说老朋友受伤来延安,急忙步行赶到医院看望光未然。
交谈一阵后,冼星海说:“我们再来一次合作吧!”
“好,再合作一次!”光未然忘了伤痛,高兴地答应下来。这两位词曲作家在武汉时交谊颇深,共同创作过很多优秀歌曲。
光未然想写黄河。他1938年、1939年为救亡宣传两次渡过黄河,并在沿岸活动。耳听黄河的汹涌咆哮,心中振奋惊赞,陆续写作长诗《黄河吟》。
这时,冼星海的提议触发了他的灵感:就写黄河——作为中华民族的象征!两人一拍即合,《黄河大合唱》的题材就这样诞生了。
光未然口授歌词
当时,光未然左臂肿胀,行动不便,但胸中激情澎湃,一刻都不能等待。他把演剧三队的胡志涛叫来说:“小胡同志,我要写歌词。我口授你帮我记下来,然后我再看,再改。”就这样,光未然躺在病床上,以长诗《黄河吟》为基础,口授了五天,八首共四百行的《黄河大合唱》歌词就完成了。
光未然对胡志涛开玩笑地说:“小胡,这歌词是你写的!”小胡笑着说:“对呀,将来就写上光未然口授,胡志涛记录。”二人开怀大笑。
歌词写完后,3月11日晚光未然把冼星海请来,并有鲁艺和演剧三队的七八个专业人员参加,借西北旅社一间宽敞的窑洞,开了一个小型歌词朗诵会,借以听取意见,做进一步修改。
冼星海在延安指挥鲁艺师生排练《黄河大合唱》
光未然用他那特有的湖北腔,声情并茂地朗诵了四十多分钟。朗诵一结束,大家都鼓掌称好。光未然却仍沉浸在歌词的意境中动不动地坐在那里。
冼星海噌地跳起来冲过去,把歌词抓过来,大声说:“我有把握把它写好!”窑洞里又响起一阵掌声。这时词曲作者的手紧紧握在一起,眼里都闪着泪花。
冼星海昼夜谱曲
从1939年3月26日起,冼星海投入了紧张的谱曲工作。他日夜兼程,时时处在兴奋之中。
每天早上,光未然派田冲去鲁艺取回前一天写出的部分,由演剧三队试唱提意见。第二天,去冼星海那里取新写的稿子时,再把意见反馈过去。冼星海一开始就说:“大家有什么意见,尽管提,还可以改。再不行,就推倒重写。”
有些曲子,如《黄河船夫曲》《保卫黄河》《怒吼吧!黄河》,气势磅礴,初稿即臻于完美,都是一次完成的;而对《黄河颂》《黄河怨》,大家提的意见较多,冼星海毫不迟疑推倒重写,第二天又拿出新稿。
可是,大家对第二稿《黄河颂》仍不满意,他就撕掉重写,第三天又拿出全新的第三稿。这就是冼星海,一个在艺术上精益求精、一丝不苟的伟大艺术家!
在这个过程中,虽然冼星海从未渡过黄河,但他找到多次渡过黄河的戏剧家干学伟,详询渡河情景;同时凭着歌词为他提供的艺术想象基础,“黄河”在他心中奔腾咆哮起来。冼星海完全处在创作的兴奋之中,不分昼夜地写。
冼星海的画像
妻子钱韵玲陪伴照顾,买来一只鸡,为他补充营养。冼星海写累了就躺一会儿,然后爬起来奋笔又写。他是广东人,创作时喜欢嚼糖果,但延安买不到。于是,光未然就把从山西带来的二斤白糖送来,放在炕桌上。他写一会儿便捏一点吃,“瞬间,糖水便转化成美妙的乐句了”
就这样,冼星海在延安的窑洞里,伏在床上的一个小炕桌上,至3月31日经过六天的日夜奋战,人累瘦了,眼熬红了,吃了二斤白糖、一只鸡,终于完成了这部伟大的大合唱作品《黄河大合唱》。
(编辑 李平凡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