帝王将相·中国宰相036
文 芮葭白
孟尝君是战国时期的一位杰出人物。他礼贤下士,广收宾客,知人善任,以贤达和超群的才智闻名于世,受到各国诸侯的尊重。他一生为宰相,辅助齐湣王,使齐国国富兵强。在列国纷争中先后败楚国和秦、灭劲宋,威震天下,以“战国四公子”之一的美名永垂青史。
孟尝君姓田氏,名文。其父田婴,是齐威王的小儿子,齐宣王的同父异母弟。田婴在齐威王时任要职,在齐宣王时任宰相,到齐湣王时封在薛地(今山东省滕县南)。
田婴有四十多个孩子,田文为小妾所生,因生于五月初五,按迷信说法,此日生男害父,生女害母,所以田婴就不准喂养,田文母亲只得偷偷地把他养大。田文长大后,母亲叫他跟兄弟们一起去见父亲。田婴看到田文很生气,怒责其母。田文连忙跪下叩头,问父亲原因。田婴说,当地风俗认为凡是五月初五所生的孩子,当长到房门高时,就会男害父,女害母!田文马上问:“一个人的降生,到底是受命于上天呢?还是受命于房门呢?”田婴一时答不上来,田文接着说:“如果是受命于天,您就不用忧虑,要是受命于房门的话,那只要把房门改高不就没事了吗?谁能长得跟它一样高呢?”田婴无话可说,只好算了。田文对父亲的行为经过一段较长时间的观察,产生了很多疑问和想法,他看准一个机会问父亲:“儿子的儿子叫什么?”“孙子。”“孙子的儿子叫什么?”“玄孙。”“玄孙的儿子又叫什么呢?”“这,我就不知道了。”田婴疑惑地回答。田文便紧接着说:“您在齐国受重视、当宰相,经历了三位君王,齐国的疆域未见拓展,可您私人财富已积累了万两黄金,而幕僚中连一个德才兼备的都没有。我听说‘将门必有将,相门必有相’。现在您后官的人穿着绸纱细绫,可一般才士连件粗布短衣都没有;您的仆人婢妾有吃不完的饭和肉,而一般才士连糟糠都吃不饱。现在您还在尽力地积蓄钱财,想把它留给您方才说不出叫什么名称的后代,国家的政事一天比一天败坏,而你却熟视无睹,我不由得暗暗感到奇怪。”听完这番话,田婴幡然醒悟,尽弃前嫌,厚爱田文,派他主持家务,殷勤接待宾客。从此田家的宾客一天天多起来,田文的名声逐渐传闻于诸侯之间。诸侯们都派人来请求薛公田婴立田文为太子,田婴答应了。田婴死后,谥号为靖郭君。而田文就继承父封家业,在薛邑当了田氏掌门人。以他的字“孟”和属邑地名“尝”为号,称孟尝君。
公元前299年,齐湣王派孟尝君出使秦国,秦昭王见后,就要拜孟尝君为秦国的宰相。有人游说秦王道:“孟尝君是位贤人,又是齐国的王族,要是在秦国当宰相,毫无疑问,他考虑总是肯定先为齐国,而后才是秦国,这样秦国就危险了。”秦昭王觉得有理,就把孟尝君软禁起来,打算杀掉。危急之中,孟尝君派人冒昧向秦昭王的宠姬求救。宠姬提出要孟尝君的白狐狸皮衣。孟尝君的白狐皮衣价值千金,天下无双,可是已献给秦昭王了,哪里还有第二件呢?孟尝君极为发愁,与他的门客们商量。有个门客是偷鸡摸狗的能手,他说:“我有办法把白狐皮衣弄来。”于是,他在夜晚装成狗,混进内宫府库,把孟尝君所献的白狐皮衣偷了出来。孟尝君又把它献给宠姬。宠姬就在昭王面前说好话,秦昭王果然释放了孟尝君。
孟尝君一出牢笼,即刻飞驰而去,并变换了原来的通关驿券,改了姓名以便出关。夜半时分,他们到了秦国边境的函谷关(今河南省灵宝县南),只要出得关去,就脱离险境了,可是关门紧闭着。
再说秦昭王一时高兴,放了孟尝君,过后反悔了,忙派人去找,发现人已逃走,立即派兵乘驿站的马车,一站接一站地换车接力追赶。
孟尝君一行人被堵在关内,焦急万分。根据边关管理规定,每天清晨鸡叫以后才能开关放行。这时宾客中有个善学鸡叫的,放开嗓门叫了几声,顿时,附近人家的鸡就此起彼伏地啼叫起来。关门开了,他们终出关脱险。
鸡鸣台
过了大约一顿饭的时间,秦兵赶到关前,眼看齐国使臣已出境,只好回去。当初孟尝君收留会学鸡鸣、狗盗的二人为门客时,其他门客都不高兴,觉得是一种耻辱。现在依靠他俩的特有本领脱了险,大家都非常佩服孟尝君。他不拘一格用人才,确是识高一筹。
(自《史记人物新传》摘编 王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