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华简史1181
文 箫声
范仲淹在滕子京的陪同下,登上了整修一新的岳阳楼。
一次用了十六万贯钱
夜深了,范仲淹收回思绪,准备构思作文。可是,他又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——
滕子京被弹劾的最为严重的一件事,要算是到庆州之后一次用了十六万贯钱。
十六万,数字很吓入,其实它是诸军的月给,只是有三千贯馈劳了羌族的首领。
与滕子京一起受到弹劾的,还有知渭州的张亢。张亢用官钱做买卖,以所赢利买战马。
滕子京确属受诬,范仲淹再也按捺不住了。他求见皇上,他要在皇帝面前为滕子京、张亢辩护。
范仲淹再也按捺不住
当时,皇帝也正想召见他,让他条奏当世之务。可是,还没等皇上提"条奏当世之务"的事,范仲淹却已辩起诬来了。
皇上有些不悦,范仲淹并没有从皇上的脸色中感受到什么,仍然侃侃而谈。
仍然侃侃而谈
"葛怀敏军败之后,沿边郡县,十分惊扰。西夏军队打到渭州,距藤子京驻守的泾州才百二十里。可是藤子京沉着镇静,动员百姓,共同守城。从环庆路来的援兵,计有一万五千人。他张罗着供柴供粮,一无所缺。人人都说他能干,有功。皇上啊,这样的边才,难得。"
范仲淹说这一大篇话的时候,仿佛置身于当时的泾州,说得很动感情。
为朝廷好就没有什么可畏避的
他抬头看看皇上,皇上的脸上似乎一点表情也没有,于是他准备再从另一个角度来说。
皇上对此已有成见,早些时候,监察御史梁坚弹劾滕子京、张亢,他听到一次花了十六万贯,气就不打一处来,又听说用官钱做买卖,更是火上加油。当时虽然并没有马上将滕、张降职,但局面对他俩很不利。
再说,范仲淹为滕、张辩解,皇上有些不悦。郑戬揭露事实,梁坚据实弹劾,都是尽份内应尽之责。滕、张之事与范何干?他为什么非要从中插一杠子?
但皇上没有让愠怒之色流露到脸上。
范仲淹只认一条理:他是一心为朝廷好,为朝廷好就没有什么可畏避的。
皇上不置可否,他却误以为是无言的认可,是即将被打动。他想:不能功亏一篑!
皇上不置可否
"以公家的钱做买卖,以所得利息买战马,这样做,也并不违法。按规定,只要'不入已',就什么罪也没有。"说到这里,他略略顿了一下。他过去就是这么做的,和张亢一模一样。
他需要考虑一下,是不是要在皇上面前把这事说出来。说出来,或许是自己也因此被弹劾,或许能为滕子京和张亢辩白。
他从容不迫地说:"我在庆州,借随军库钱做买卖,得利二万多贯,除归还官本,其他都充随军公用支使了。我和韩琦,无论是在庆州或泾州,都用过公用支使钱补助贫困的在职人员,这恐怕也可算作滥用官府钱财。假如张亢要受处罚,我和韩琦也应当受到处罚。"范仲淹说到这里,故意打住,他很坦然,他要皇上表态。
我和韩琦也应当受到处罚
皇上有些惊讶,邀功请赏的人,逃避罪责的人,他都见识过,却没见过不怕处罚、勇于承担责任的人。
(待续)
(编辑 黎平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