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华简史•文明演进306
文 李贞子
冉闵夺取政权后,为消除后患,下令将羯人全都杀尽。手持兵器的汉人土兵听得一声令下,压在心头30年的怨气一下子喷发出来,再也抑制不住。他们见一个杀一个,见两个杀一双,无论男女老幼,只要是羯人,全都成了刀下之鬼。
邺城里,尸横遍地,血流成河。有的汉人因为鼻梁高些、胡须多些,也被误杀。几天下来,羯人被杀二十余万。这是30年来社会矛盾、民族矛盾的总爆发。
民族矛盾越积越深
自石勒以来,后赵政权采用匈奴刘氏王朝的一套,采取了胡汉分治的政策。
羯人入居中原的有几十万之众,他们公开掠夺汉人的财物,有时连汉人高官也不能幸免,而后赵政权对此不予过问,一次石勒召见参军樊坦,见他衣衫褴褛,大吃一惊,问道:"樊参军何以贫困到如此地步?"
樊坦毫不隐讳地答道:"刚刚遇到无道羯贼,财物全被抢光。"
当时规定称羯人为国人,严禁称他们为胡人或羯人。樊坦虽然触犯了禁令,但石勒没有加以责备。由此也可看出,汉人官员的生命财产安全都无保证,何况平民百姓!
羯人在中原作威作福了30年,民族矛盾越积越深,汉人对羯人也越来越仇恨。
羯人在中原作威作福
现在冉闵要巩固政权,就必须依靠汉人。他鼓励、怂恿汉人残害羯人,使这场政权更迭演变成民族仇杀的惨剧。
冉闵建立的政权,得到了中原地区汉族人民的支持。他称帝后,改国号为魏,仍都于邺。
东晋朝廷静观其变
石虎的庶子石祗占据襄国称帝,非汉族的文官武将都依附了石祗。
冉闵派人告知东晋朝廷:胡人作乱于中原,已有数十年。现在羯人首恶已诛,只是余党未平。江东若能派兵共讨,则能廓清中原,扫除残余。
东晋朝廷一则因冉闵已经称帝,认为他也是乱贼,再则怕桓温兵权过重,再立战功更易篡权,故而静观其变,置之不答。
石祗派汝阴王石琨,领兵十万攻打邺城。冉闵派王泰为前锋,迎击赵兵,自己率军作为后应。
石琨南入邯郸,与镇南将军刘国会师,统兵共进,企图一鼓击败冉闵。部队刚开拔,就与王泰率领的魏军相遇。
与魏军相遇
魏兵多为汉人,正是扬眉吐气之时,斗志旺盛。赵兵因石氏连遭祸乱,人心惶惶,士气不振。一仗下来,赵兵死去一万多人,刘国禁勒不住溃退的士兵,连忙率领残兵败将退驻繁阳。
刘国不服输,纠集了张贺度、段勤、靳豚在昌城会师,再度攻邺。
鼓声连绵百余里
冉闵闻报,命王泰等率领十二万人马先去黄城驻扎,亲自率领八万精兵跟随在后。
两军在苍亭相遇,又是一场混战。刘国等人虽然连兵,却是将令不一,众心不齐。魏军同仇敌忾团结一致,凭着一股锐气,左冲右突,奋力拼杀,杀死刘国方面官兵近三万,靳豚逃得稍慢,也被乱军杀死。刘国等人吓破了胆,领兵逃遁。
刘国领兵逃遁
魏兵大获全胜,浩浩荡荡返回。只见旌旗不断,鼓声此起彼落,连绵一百余里。队伍回到邺城,城里一片节日景象,百姓载歌载舞,欢迎胜利归来的官兵。
冉闵略略整顿兵马,又起兵十万,攻打襄国。
魏兵将襄国团团包围,筑土山,挖地道,誓破坚城。石祗亲自率军固守,相持了百余日。
冉闵见久攻不下,命令士兵在城外造起房屋,垦田耕种,以示长期包围襄国,直将城内官兵困死。
冉闵逃回邺城
石祗和他的部下相顾失色,不知所措。几经商量,决定削去帝号,改称赵王,以此麻痹冉闵,同时,派人乘夜冲出包围,向慕容俊、姚弋仲求援。
慕容俊命部将悦绾率军三万,姚弋仲命其子姚襄率军三万八千,向襄国驰援。石琨闻警,也自冀州来救。
冉闵准备出击,部将王泰劝道;"现在襄国尚未攻克,外援云集,若是出战,必定腹背受敌,后果不堪设想。不如固垒相持,伺机而动,方能保得万全。"
王泰的一番话,说得冉闵连连点头称是。岂知道士法饶进言道:"我夜观天象,太白入昴,此为赵败我胜之兆,陛下不可迟疑。"
一席话说得冉闵兴高采烈,高声道:"我的出战决心已定,再有言不战者杀无赦!"
冉闵领兵倾巢而出,与姚襄军对阵。恰巧石琨领兵从东边赶来,悦绾率军自西方杀到,石祗又领兵从城中杀出,四下里向冉闵攻去。
魏军攻城日久
魏军攻城日久,早已疲惫,哪里经得起四下冲击!在敌人的强攻下,魏兵溃不成军。
冉闵率领左右随从,左冲右杀,方才突出重围。看看左右,只剩下十余骑。他们慌不择路地拼命飞奔,逃回邺城。
与慕容恪的骑兵相遇
石祗派部将刘显,率军七万,再攻冉闵。
冉闵率领留守邺城的部众,出城抵御。魏兵个个奋不顾身地冲杀,杀得赵兵丢盔弃甲,四下逃命。刘显陷入重围,无处可逃,只得投降。他自愿为消灭石祗效力,冉闵让他立下重誓,将他放回。
一个月后,果然传来消息,赵主石祗被杀,刘显占据了襄国。石祗称帝襄国,只越一载便被杀戮。
此时前燕慕容俊兵力正盛,攻城略地,扩大势力。他攻下了幽州、蓟州,又向翼州攻去。
前燕兵力正盛,攻城略地
冉闵闻报,率军抵御,途中,与慕容恪率领的骑兵相遇。魏兵久经沙场,英勇善战,十战十捷。参军高开献计道:"我军为骑兵,不善于在山林作战。只须将他们引入平地,就可将他们一举消灭。"
冉闵果然中计,陷入重围。他左冲右突,杀死敌人三百多。最后,他的战马体力不支,倒地而毙,他被摔倒在地。敌人一拥而上,将他按住,捆个结实。
永和八年(公元352年),冉闵被杀。他建魏三年,至此而亡。
(编辑 黎平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