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法欣赏058
文/常巧萍
宋朝有著名的"苏黄米蔡"四大书法家,其中的"蔡"原本是指蔡京,后来却变成蔡襄。因为蔡京是宋朝大奸臣、大贪官,后人不齿于其为人,便将他换掉。在此必须说明的是,对蔡京较高的书法造诣应给予一定的地位,决不能因人废字,应客观地来评述他的书法才好。
蔡京(1047年-1126年),字元长,北宋宰相、书法家,兴化军仙游县慈孝里赤岭(福建省莆田市仙游县枫亭镇东宅村)人。先后四次任宰相,任期达18年,在仕途上四起四落,堪称古今第一人。
蔡京天资凶狠狡诈,是一个善于投机钻营的人。他中进士后先在地方为官,不久进入朝中,做了中书舍人——这是一个为皇帝起草诏令的重要职位。时值宋神宗变法,蔡京力主新法,深得神宗和王安石赞赏。可司马光执政后,对新法一概废除,蔡京则马上掉转方向依附司马光,又得其赏识。蔡京以为得计,却终为反对派所不容,连遭贬谪。后来宋哲宗即位,又倾向于新法,蔡京则又转而支持废除旧法。这个在政治上见风使舵的奸诈之徒,当时便遭人人唾弃。
宋徽宗登基后,出于对蔡京的厌恶,将他贬出京城,降授提举杭州洞霄宫——这是宋代为一些在朝中不好安排又未到退休年龄的官员设置的虚衔。蔡京却不甘寂寞,一到杭州便四处活动,适逢奸臣童贯来杭为徽宗搜罗古玩书画,蔡京便贿赂童贯,要他在徽宗面前为自己美言。童贯便把他送来的金银财宝全部笑纳,从此两人臭味相投沆瀣一气。
童贯相当了解宋徽宗这个文艺皇帝的爱好,知道他喜欢书画。在蔡京的帮助下,童贯把杭州城流藏民间的一些传世字画全部收入,其中有王右军的字、顾闳中的画,还有一件宋徽宗梦寐以求的南唐周文矩的《重屏会棋图》。童贯将这些献给宋徽宗后,正中了喜欢文艺的宋徽宗的下怀,宋徽宗对童贯大加赞许,进而也增进了对蔡京的赏识。
就是这么一位在仕途上以贪婪、奸诈遗臭万年的蔡京,书法造诣却极佳,就连当时恃才傲物的大书法家米芾都曾表示,他的书法赶不上蔡京。
关于蔡京的书法造诣,还有许多流传的小故事。据说宋哲宗时,每当天气炎热蔡京进入官署上班时,便有两位执事手持白团扇为他扇凉。蔡京感动之余,要过他们的扇子,在上面各题了一首杜甫的诗。没想到几天后,他看到两位执事忽然变得阔气起来,蔡京一问,原来他们的扇子被一位亲王用二万钱买走了。而这位亲王,便是后来的宋徽宗。蔡京的书法,在宋哲宗时即名重朝野。
下面带大家来赏析他的名作《节夫帖》:
蔡京 《节夫帖》 纸本行书 纵32.2厘米 横42.3厘米 中国台北故宫博物院藏
释文:京再拜。昨日终日远劳 同诣。下情悚感。不可胜言。大暑。不审还馆动静何如。想不失调护也。京缘热极。不能自持。疲顿殊甚。未果前造坐次。悚怍。谨启代 面叙。不宣。京再拜。节夫亲契坐前。
蔡京的《节夫帖》,全称《致节夫亲契尺牍》,册页,载宋人法书第三册之第四开。此帖流传有绪,钤有鉴藏印记,有"神奇""墨妙""安氏仪周书画之章""王元美鉴赏""薛氏家藏"等印。
此帖用笔挥洒自然,有不放纵的高雅格调;结字方面,字字笔划轻重不同,出自天然;起笔落笔呼应,创造出多样统一的字体;分行布白方面,每字每行,无不经过精心安排,做到左顾右盼之中求得前后呼应,达到了气韵生动的境地。
《节夫帖》局部
释文:京再拜。昨日终日远劳同诣。下情悚感。不可胜言。大暑。不审还馆
《节夫帖》局部
释文:动静何如。想不失调护也。京缘热极。不能自持。疲顿殊甚。未果前造坐次。悚怍。谨启代。
《节夫帖》局部
释文:面叙。不宣。京再拜。节夫亲契坐前。
蔡京的《节夫帖》在书史上堪称一绝。此帖书体近似米芾,笔力雄健,气势亦不同凡响。尽管他的书法似米芾,但从他那姿媚的笔法来看,还是从唐人书法入手,直溯"二王",即从此帖能清楚地看出其精细的笔意与健丽的体态。
蔡京在北宋担任宰相就达18年,期间卖官鬻爵、贪赃受贿、侵吞公物、积累了大量财富。宋钦宗时,天下士人均认定蔡京为六贼之首。后在赴儋州贬所时,虽携带大量金钱,但是他的臭名昭著还是招致了老百姓的反感,在路上用钱也买不到东西,最终,80岁的蔡京饿死于潭州(今湖南长沙)崇教寺。后来北宋民间传歌谣:"打了桶(童贯),泼了菜(蔡京),便是人间好世界。"
蔡京在历史上是一个颇有争议的人物,他祸国殃民,为人所不齿,但他在书法艺术上却有很高的造诣。他主持摹刻《大观帖》并参与《宣和书谱》的修撰,为后世保存了很多珍贵的书法史料,他自己也在书法创作上取得了很高的成就。
(编辑 秦琴)